论吃,都比不过苏州
一碗面的身价,也是根据浇头内容的丰富来定量的。
浇头的种类丰富到令人咂舌称赞,你能想象得到的所有苏帮菜的菜谱,几乎都能当做佐面的浇头,比如朱鸿兴的焖蹄、五芳斋的五香排骨、松鹤楼的卤鸭、黄天源的爆鳝等等。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,只有你想不到的,没有做不到的。
更别说还有常见的如焖肉、炒肉、排骨、虾仁、香菇炒素、辣酱素浇等等。
除了面的浇头有讲究之外,面的吃法还有一套只有他们内行人才懂得术语。
面分烂硬、汤有宽紧,“重青”意思多加蒜叶,不放就说“免青”,“重面轻浇”,要面多浇头少,“重浇轻面”则亦反之。
懂吃的饕餮们吃面,浇头和面是要分开放的。这种吃法,则称之为“过桥”。
待面送来后再把浇头倒进碗里,一口清爽的面条,一口美味的浇头是相衬的,再喝一口鲜美的面汤,这样的层次感,才算得上顶尖的享受。
在苏州吃面,还有一门讲究的说法,就是赶早吃一碗头汤面。
所谓的头汤面,是指面条店早上刚开门,用新鲜的清水所煮的头批面条。此时的汤色极清、味道极鲜、碱水味也极少。
作家陆文夫曾在小说《美食家》里对朱自治的出场描写道:“眼睛一睁,他的头脑里便跳出一个念头:‘快到“朱鸿兴”去吃头汤面。”由此可见,清晨的一碗头汤面,在苏州人的心中占有多大的分量。
面条在烟雾缭绕的铁锅里打几个滚儿,熟练的捞面师傅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时间,一边将面条捞进竹制的罩沥里,用力甩干面汤水,最后放进熬制了十几个小时的高汤里。
抢到头汤面的人,心满意足的把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和浇头端上来,气定神闲的坐下来慢慢吃。
这个时候仪式感超重要,夹一块肥瘦相宜的苏式焖肉,放一小嘬嫩黄的姜丝,撒几朵翠绿的蒜末,一碗热气腾腾的头汤面就这样掀开了活色生香的一天。